兮和

能力三流,骚话八段【私信及动态被屏,连载即将重开】

【收养三部曲‖樊歌】隔岸(上)

开了个收养脑洞,涉及三对衍生cp,这是第一对。

啊……这对真好嗑。





“……你那个大老板那么凶,你专门请假来接我,万一被他炒鱿鱼了怎么办?”

“少假惺惺了,真这么在意我的工作,那天还跟我抱怨自己有多羡慕能回家的同事,不就是为了让我来接你么,”牧歌毫不留情地指责他,“你原话我都记得呢,‘别的小朋友都回家了,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你从哪里学来这些话的?”

樊伟笑眯眯地回答:“才不告诉你,谁让你不爱上网……唉我到了,你在哪?”

牧歌握着手机环视一圈,一眼就找到了人群里那个格外挺拔的身影,他抬高手臂呼喊:“樊伟!这里!”

樊伟挂了电话,提着行李箱飞奔过去,把牧歌抱了个满怀。

“哎……好了好了,别人都看着呢。”牧歌不太习惯在公共场合跟他亲昵,樊伟又跟树袋熊一样,他也只能面红耳赤地推推对方。

樊伟鼻尖在牧歌散发温暖清香的颈窝头发间流连一会,才勉强肯放开他。他拒绝了牧歌要帮他拿行李的手,自己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才上了车。

牧歌发动车子,顺手递给他一个纸袋,“路上买的,先垫垫肚子,回家就给你做。”

“有没有红烧排骨?”

“有,还有番茄鲈鱼和黄焖羊肉,你喜欢的甜汤也做好了。”

趁牧歌忙着系安全带,樊伟抓紧凑过去啄了一口他的脸,“宝贝儿真好。”

牧歌耳根子都给他调戏红了,无奈地问:“你还说嘴呢,‘别的小朋友’有这待遇吗?”

“别的小朋友回家都喝西北风了,我今天一定要发条朋友圈,让他们看看有你的小朋友多像宝。”

牧歌:“……你现在怎么这样了?”

樊伟理直气壮:“我以前哪样?”

“你以前……”

樊伟以前有王八的金贵,茅坑石头的脾气,黄河都挡不住的倔,还有一身家传的铜臭味儿和香饽饽的抢手程度。

当年公司杀四方,如今功成名就万事胜意,他就养尊处优成了一只大尾巴狼,人前又精又狠,人后对着牧歌就躺平了要揉肚子。若是小樊总有条尾巴,那必定被他摇得秃毛了。

最早的时候,牧歌第一次见到樊伟前,从没觉得自己那么没见识过——自己虽然是个身份尴尬的孤儿,但收养他的家庭好歹也是个富贵人家,不至于在别人家露了怯……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

那时候樊伟11岁,人生没有一次住过面积小于一百平的卧室,一日三餐的成本抵得上一个穷学生一周的生活费,每一个上皮细胞都散发着毛爷爷堆出来的红润,DNA里都写满了“不好惹”仨字。

牧歌被彬彬有礼的管家引进金碧辉煌的别墅里时,拼命压抑着人类特有的名为“仇富”的劣根性。

他那时十五岁,刚刚初中毕业,为了不总向左家伸手要钱趁着假期给小孩们做家教。他长得好看脾气温柔,备课讲课又精细认真,知道自己当下只有个初中文凭,收费也远低于市场价,被中下阶层的家长们争相追捧,美名一路漂洋过海,跨越了阶级间不可调和的巨大鸿沟,传到了鑫丰公司一把手的办公室。

樊家世代经商,基因经过重重筛选加强,到了樊伟这跟独苗苗,技能点全加给了英语、数字和金融,国家第一主科语文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

牧歌不知道这样的大户人家,为什么放着大把优质教学资源不找,偏偏要找自己这么一个……园丁事业里的泥石流。

“你好,我叫樊伟,”他的“学生”礼貌地跟他打招呼,“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牧歌握上那只已经开始抽出漂亮骨节的手,对方手心的温度冰得他打了一个激灵。

樊伟一言不发地抽回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手就扔进了垃圾桶。

牧歌愣了下,知道樊伟是嫌弃自己,但这没什么,他早早就做好有这么一出的心理准备,何况他打小被人嫌弃的时候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加这一个娇纵的小少爷。他向侍立一旁的老管家点点头,一言不发地放下书包,掏出了自己昨晚熬夜做的备课笔记。

有老管家监督,最开始的刁难后,樊伟竟也没再闹脾气,像每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一样,认认真真地听课做笔记,偶尔还会问牧歌几个问题。

一小时很快过去,按惯例休息十分钟。老管家端来了茶水,牧歌喜欢茶叶的清香,却碍于手里抱着的授课资料,忍痛婉拒了他从来没尝到过的佳茗。

“你怎么不把东西放下?”旁边一直没出声的樊伟突然发问。

“啊……都是外面带进来的东西,碰到你的桌子不太好。”

樊伟垂下眼,没了回音。

奇异的是,之后牧歌除了一直抱着书辛苦一点外,竟没再受到别的刁难。

顺利下课时已经夜幕降临,牧歌着实松了一口气——今天开了个好头,以后相处就简单了。

老管家送他出门的时候隐晦地提到,樊伟的父母——情理之中的——长期不在家,和左左情况有点像。

他看着车窗外万家灯火的景色神游天外,一会儿想着自己那个跋扈无理的小妹妹左左,一会儿想着今天碰到的这个沉默尖锐的樊小少爷,竟诡异地从这两个除了家境外从头到脚都风马牛不相及的小孩儿身上揪出了一个没头没脑的共同点。

“您好,到您的目的地了。”

牧歌回过神,向司机道了谢后匆匆忙忙抱着包下了车。他看了眼时间,有点担心——今天周五,左刚要回家吃饭,他要是不在身边调解,左左说不定要闹。

进门后,牧歌还没来得及换鞋,就敏锐地从一直照顾他们的阿姨身上感觉到了不寻常的地方。他压低声音问了问阿姨,阿姨皱着眉头告诉他:“先生今天带回来位女士。”

左刚从不会把外面的破事带到孩子在的家里,这次是认真了。

牧歌换好鞋,轻轻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正和一个女人相谈甚欢的左刚。他尽可能自然地同二人打了招呼,应付了几句左刚的问话,就急忙上楼找左左。

左左的房间房门紧锁,也不是她以往生气难过一样摔东西和大吵大闹,他却更加担心了,抬手扣扣门,轻声问:“左左,是我,开下门好吗?”

门打开一条缝,房间里没开灯,牧歌什么都看不见,他揪着一颗心从门缝里记进去,刚反手关上门,就被一个温热的小身体抱了满怀。

牧歌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手放到对方肩膀上,却察觉到了手掌下颤抖的身躯。

他叹了口气,拍着隐忍啜泣的左左的后背,直到阿姨在门外请他们下楼吃饭,才开灯为左左擦干净那张哭成花猫的脸,也好生安抚了一会儿。牵着左左的手下楼时,他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那个,今天不显山不露水地刁难自己的小孩儿。

他和左左一样,从未曾在自己的家庭中汲取到九牛一毛的安全感。

无论左左再怎么哭闹,左刚把人带进家门,自然意味着他这场新开始的感情不会受到任何人左右,即使是他唯一的独女。牧歌一个假期过得紧巴巴的,一分钟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早上要去给中产阶级的孩子们辅导功课,下午要去城市另一头的别墅区做半瓶子晃荡的家教,晚上回来要带着左左出门散心,等散完步,又开始下功夫备课。当他终于可以把自己摔进那张嘎吱作响的老旧木床时,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你今天打瞌睡了,”樊伟趁着老管家出门招待一位突然到来的客人说,“昨天没睡好吗?”

牧歌身上大概生来就带着让人亲近的特质,小一周过去,连樊伟这种刀枪不入的刺儿头都与他熟络了不少,到现在都学会投机取巧地揶揄他了。

牧歌晃晃脑袋,无奈地说:“要照顾的孩子有点多,精力稍微有点跟不上。”

樊伟脸上难得出现的笑意也跑没了,又变回了刚见面时那个人欠万的死样子。

他没头没脑地问:“有点多?”

据他所知,牧歌只有个不是亲生的妹妹,不学无术,性格一言难尽。

牧歌:“是啊,我早上也有家教的,一次带六个孩子,都挺调皮的,不过还算听话。”

樊伟:“……”

樊伟打遇到牧歌后,一直严格秉承着“吾日三省吾身”的圣人先训,与牧歌那位与他从未谋面的妹妹暗自较劲,好容易能确定自己从外在和内涵上可以远胜那个没头脑的大小姐,结果现在才知道,他面对的不是风雨中空无一人的庙宇,而是市中心数十万一平还要托关系才能到手的商品房。

这不科学。

牧歌不明白,怎么“打瞌睡”问题过后,樊伟就突如其来地变成一只脾气古怪的小刺猬了。

还好管家一直在照料客人,无暇像以往那样在旁边兢兢业业地监视教学进度,不然看到他被樊伟那“裴波那契数列和四书五经之间的联系”问题难到秃头的样子,明天他就得被结清课款扫地出门。

同时他又有点怀疑——这孩子不是看准管家这会儿不在,才这么……的吧?

牧歌被樊伟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缠得左支右绌,一个头闹了两个大,眼看马上到了练习验收时间,课程还进度缓慢,纵然牧歌再好脾气也忍不住质问起樊伟:“你今天怎么回事?是不愿意上课吗?”

樊伟怔了一下。

牧歌看着这个向来喜欢昂着脑袋的小骄子,跟他那些做错事的学生一样一点点低下了自己的头,规规矩矩放在桌面上的手也蜷缩起来,又抿着嘴一脸不服输,整个人还像刺猬,不过是一团被戳疼了肚皮的小刺猬,委委屈屈地要人疼。

牧歌叹了口气:“我本来就是半路出家的家教,你不好好上课,管家知道肯定会觉得是我教学水平有问题,是会辞退我的。”

樊伟:“!”

牧歌:“我是有点舍不得你的,你呢,想让我走吗?”

随后他们的课程进度突飞猛进。当晚,樊伟的课堂随测拿了工工整整的高分,牧歌也获得了老管家的高度赞扬,一段时间内不用担心丢饭碗了。

樊伟松了一口气,他太急于在牧歌面前表现自己的出类拔萃了,竟然忘了牧歌和自家其实只是不那么牢固的雇佣关系,差点出大事。

晚上牧歌离开的时候,正好碰到樊伟的父母回来,牧歌忽略了对方不动声色打量自己的眼神,同他们礼貌地打了招呼就要离开。

樊伟:“等等!”

所有人都扭头看他。

他快步走过去:“老师,我送送你吧。”

牧歌原以为樊伟只是想在难得一见的父母面前表现自己彬彬有礼的一面,也就任他去了,没想到他上车的时候,樊伟揪住他的袖口,嗫嚅着问:“你……你说要是离开会舍不得我,是真的吗?”

牧歌笑了。

“骗你是小狗。”

第二天,牧歌得到消息,因为他教学质量不错,樊伟也罕见地对国文产生了兴趣,他的父母很是满意,大手笔地给他加了薪,与此同时也延长了授课时间。牧歌两相权衡后,结束了其他课程,专心负责起樊伟的语文教学。

樊伟与他终于彻底地相处甚佳,时间也貌似开始拐往好的方向。然而当牧歌开学前夕的最后一堂课时,无风无云的夜晚,巨大的噩耗毫不留情地从樊家别墅里那个气氛温馨的房间外破门而入。

樊伟的双亲在机场返家途中,意外车祸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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